黎_南南

是个又菜又爱搞的彩笔,墙头超多。慎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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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江湖/武华武】雪满头(一发完)

*刀子预警!be预警!!!

*失踪人士的突然诈尸○| ̄|_

*华山:莫方执×武当:南无亭(武华武无差)

*不知道背景也不妨碍阅读_(:τ」∠)_



1.  


  华山的风有些凛冽,雪白的道袍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南无亭裹了裹身上的道袍,可那寒风依旧刮的脸生疼。


  他好久没感受过这么冷的风了,自从他和莫方执断了联系以后就再也没来过华山。


  这次奉掌门的命出来清理一些余孽,结果路上被人埋伏,虽然都解决了,可自己受的伤也不轻。收拾完那群余孽,一抬头便看见了高耸入云的华山,鬼使神差的,南无亭就拖着这有些沉重的身体上了华山。


  北风呼啸,其中还夹杂着冰粒雪花。实在是太冷了,南无亭甚至有种自己伤口处的血已经被冻上了的错觉,意识也逐渐有些模糊。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上华山这样的举动有什么意义,


  他和莫方执早就没有了联系,仔细算算,好像也有五年了。


  恰好是他入无情道的时间。


  南无亭敛了敛眼睑,平静了多年的心突然就激起了一层涟漪,无缘无故,就像他今天的心一样。


  意识逐渐开始模糊了,意识彻底消失的最后一秒,他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华山校服蓝。


  ……突然就很希望是他……其实自己自己来华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能看看他么。


  最后一刻,南无亭才终于承认了自己这一蠢得要命的想法。


2.


  再次醒来的时候,南无亭望着屋子里熟悉至极的摆设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想,其实这五年才是他的梦吧。


  “醒了?”还在发愣之际,就听见一个比印象中略微有些低沉,有些沙哑的声音,侧头,就看到斜倚在木质门框上的人。


  那人比他印象中的要成熟许多,面部的棱角也愈发分明,少了份青涩的活力却多了份阴沉的冷峻。


  也瘦了许多。


  最后,南无亭的视线落在那人的眼睛上。右边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深邃,透彻的蓝好像华山顶上无边无际的天空,而左边同样的位置上,本该有着同样美丽的眼睛的地方却被黑色的眼罩所取代。


  他的眼睛怎么了?


  南无亭的脑海里一时间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到头来还是我救了你啊,道长。”莫方执的声音拉回了南无亭跑走的思绪。


  南无亭撑起身子,没有接话,身上的伤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已经不碍事了。他整了整袍子,拱手行了个礼。


  “多谢,救命之恩贫道日后必定会报答。”


  莫方执看着眼前人面无表情的脸以及风轻云淡的语调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就这样?”莫方执压抑着怒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无异。


  “不知阁下还需贫道做些什么?”南无亭直起身子,清澈无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莫方执。


  莫方执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丢下一句“好好养伤,别到处乱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空留下南无亭站在原地。


  南无亭低下头,若无其事似得抹掉嘴角流出的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又重新跳了。


  可来不及多想,体内紊乱的气息流动打断了他的思绪,南无亭只好作罢,盘腿坐在床上调息。


  门外的人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半晌,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3.


  直到南无亭的伤都养好了,除了每日定时定点的汤药,莫方执再也没踏入这个屋子半步。


  “多谢阁下这几日的照顾。”


  总归是要道别的。


  莫方执收拾药碗的动作一滞,回头紧紧的盯着他,南无亭有些看不懂他那双眸子里复杂的感情,


  “那无情破道有什么好的?绝七情断六欲,简直是个没有用的破道。”


  终于,终于他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不知为何,莫方执心中一直堵着的那口气忽地就顺了。


  南无亭那一瞬眼神空洞,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


  他到底是为什么修的无情道?


  因为初相识的他们懵懂,冲动,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在这个险恶的江湖上立足。吃了太多的苦,受过太多的伤。好像是那一次吧,莫方执为了保护他,眼睛一闭,差点再也没有睁开的机会让他原本还在动摇的心一下就坚定了。


  “无用?修了无情道我才能护着你。”南无亭不咸不淡的开口。


  “我用得着你来保护?”这句话似乎激怒了莫方执,那清澈的蓝里盛着怒火。“是,当时的我是不够强……但你不相信我么?你看看你现在,被那破道弄成了什么样子……”


  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南无亭的眼睛里难得的有了些迷茫,喃喃地问:“这样不好么?”


  莫方执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侧头,轻笑出声:“呵……整日看着你冷冰冰的脸,我还不如回去跳龙渊,龙渊冷的是骨,你这样,冷的是心。”


  话是这么说,可移回视线看着南无亭一脸的迷茫无措莫方执还是心中一抽痛带着些不忍。


  “罢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变成这一句话,莫方执拿起桌子上的碗,“日后望道长多加保重……我不是每一次都能找到你。”


  停顿了一会,莫方执还是说道:“做事尽力而为,自己搞不定的事情不要硬撑。”


  语罢便转身离开,不再做留念。


4.


  距离南无亭那日离开华山已经过去一个月有余,这一个月南无亭总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同门的师兄弟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师兄!”远远的跑过来一个小团子,穿着重阳衫,手里拿着糖葫芦,两条小短腿倒腾的飞快,拦在南无亭的前面。


  “何事?”南无亭淡淡的开口。他一向清清冷冷,尤其是近两年愈发的不近人情,新来的弟子都不太敢亲近他,也就只有面前这只小团子时不时的在他面前晃悠。


  “呐。”小道长踮起脚尖将手里的糖葫芦塞到南无亭的手里,“总觉得师兄最近心情不太好,我每次心情不好就会去山下买串糖葫芦来吃。”


  南无亭愣愣的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糖葫芦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还有课业要做,我先走了哦师兄。”小道长临走之前还有模有样的拍拍南无亭的肩膀,全当做安慰了。


  南无亭看着那串糖葫芦,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他吃的第一串糖葫芦就是莫方执给他买的。


  那是南无亭第一次下武当山。小时候的他就是规规矩矩的,从来不做逾距的事,更别提自己偷偷跑下山这种触犯门规的事了。所以第一次下山的南无亭对什么都十分好奇,虽然面上却还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


  他和莫方执是怎么认识的?


  对了,好像是他当时打算进茶馆喝茶,却在茶馆的门口看到了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个人。一个人穿着华山的校服,另一个穿着一身常服——单从所佩戴的挂饰来看就知道此人来头不简单,腰间挂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兰字。


  不知为何,南无亭无端的就对这个人毫无好感。


  那穿着华山校服的少年明显占了下风,旁边一群人在看戏,却没有人敢上前。从小接受到的教育让南无亭没办法就这样袖手旁观,身后的剑匣一颤就要打开,旁边却有人轻轻按住南无亭的肩膀。


  “是武当山的小道长吧,这种事还是不要多管的好,那个男的。”说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指了指那个穿着常服的人,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小道长你看到那块腰牌了吗?那是我们这里臭名昭著的门派的腰牌,里面的人啊,各个都是人 渣,做尽了坏事,日后若是没有必要,千万不要掺合他们的事,千万不要惹祸上身啊。”


  南无亭将视线从老人的身上移到那个穿着华山校服的人身上。


  那人年纪大抵是和他相仿的,还是个少年的模样,脸上还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那腰戴玉佩的人一股剑气刺向那华山弟子,得亏那人机敏,侧身躲过,本来应该扎在胸口的剑气穿透了他的肩膀。那少年抬手抹了一把嘴角和流到眼睛里血。


  不知为何,南无亭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不再去想那老人说过的话,中指和食指并拢,心中一动,背在身后的剑匣应声而开。


  然后呢……


  哦对,他们两个人合力勉勉强强将那人打退,自己没有受什么重伤,倒是那少年总是护着自己,身上几乎都没有好的地方。


  后来带着他去疗伤,结果那人翻遍了口袋只翻出了两个铜板,尴尬的冲着南无亭笑了笑,南无亭突然就想到师兄以前跟他说过的话——华山的啊,都是一群穷鬼,尤其是那群男弟子。


  想归想,南无亭还是帮那少年付了钱,而作为感谢,那少年用自己的两个铜板以及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买了一串糖葫芦送给南无亭——那也是南无亭吃的第一串糖葫芦。


  酸酸甜甜的,似乎还有些别样的味道在其中。


5.


  “咚咚。”突然传来敲门声,一直盯着镜子的莫方执回过神来,扯过放在桌子上的眼罩遮住眼睛,若是此时有人,就会发现他的眼窝里没有了眼球,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小的,洁白的,宛若星辰的满天星。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长相秀气的小师妹。


  华山的师姐师妹向来是块宝,华山上上下下的男弟子都恨不得放在心尖尖上护着,更何况,莫方执对人向来很细心,师姐师妹们时常调侃,日后谁能成为我们莫师弟的心上人,那当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每当这时,莫方执都会笑笑,然后不着痕迹的叉开话题。


  知道他有心上人的,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过五个人,眼前的小师妹就是其中之一。


  “师姐最近研究了一种新糕点,让我拿来给你尝尝。”小师妹进了屋,轻车熟路的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


  “新糕点?”


  “是啊。”小师妹说,“不过师姐的手艺你是知道的,不要抱有什么太大的希望……”


  说着,声音渐弱,因为她看见莫方执拿起一块卖相就让人极其没有食欲的糕点放入口中,三两口就吃完了,脸上一点不适的表情都没有。


  “师兄……”小师妹喃喃地说,声音中有掩盖不住的悲伤。


  “没事。”倒是当事人满脸毫不在意的表情,半晌才自嘲似的笑笑,抬手揉了揉小师妹的脑袋,“都是早晚的事。”


  莫方执看着食盒里的糕点,突然就有些苦涩。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味觉全失,明明以前对两个一起的记忆记得分外清楚,这几日也有些记不太清了。莫方执忽然想到之前小师妹为了自己的病而拜托在云梦修行的秋梦一翻遍药书,终于在一本已经泛黄且页数也不齐的书上找到了与自己相类似的症状。


  病因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医书上说的是,思念成疾,求而不得,郁结于心。记忆会伴随着五感的消失而逐渐消失,等记忆彻底消失的那天,也是他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的日子。


  解决的方法是什么来着?


  要得到所爱恋之人的憎恨。


  莫方执的拇指下意识的摩擦着食指的第二关节。


  他有私心,他宁愿死也不肯让南无亭对他有憎恨,一方面他想,既然是活在南无亭的记忆里,那总归是要有一个好的形象。另一方面南无亭如今一心钻进无情道,断七情绝六欲,一旦动了感情必将走火入魔,没了性命。


  既然如此,莫方执想,还不如趁现在抓紧时间享受一下生活,何必在为了结局已定的事情烦心呢。


6.


  这一日莫方执还是像往常一样帮师姐去山下跑腿买东西,顺便在酒馆里打上一壶酒。可却万万没想到,既然在这碰见了一个熟人。


  “呦。”那人还是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衣服,腰间带着一块刻着兰字的玉佩,“巧啊莫兄。”


  “别叫的那么亲近,我和你不熟。”莫方执忍住与这人拔剑相向的冲动,转身就要离开,可那憨憨却不长眼神的继续凑了过去,带着一脸贱兮兮的笑容,刻意压低了声音。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武当小情人这几天在我们帮里潜伏着,昨天被我们老大抓到了。”


  莫方执的心中一紧,没有眼罩遮盖的眼睛中流露出杀意。


  那人闪身后退几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要说几年前两人相碰他还能占上风,可这几年,莫方执的进步神速,他在他的手中讨不到一点好处。


  “我就是来传个话的,剩下的事就由莫兄自己决定了。”


  转眼就没有影子。


  对兰帮的所作所为,南无亭一直是看不过去的,几乎所有的帮派都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次也是好多江湖人士以及各大门派组织的一场突袭兰帮的计划。而他则作为武当的代表过来与另一个人先潜入兰帮打探消息。计划本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结果他的搭档一个小小的疏忽导致了计划的失败,而他也为了掩护搭档落入了敌手。


  原本干干净净的衣服被弄得破破烂烂,沾满了血迹,有的伤口甚至与衣服的布料粘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可怖。


  他知道,等他的搭档把消息带回去,会有人来救他。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南无亭动了动手,手腕上的铁链被拽的哗哗作响。


  南无亭正闭目养神,忽然感知到什么东西正朝他飞来,偏头躲过,睁眼,却发现只是一颗小石子。


  “说过多少次了,自己搞不定的事不要硬撑。”  


  南无亭的身子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头,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如果不是幻觉,他怎么会在这里见到莫方执。


  突然间福至心灵,南无亭就知道心中一直以来不好的预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是个圈套,快走。”南无亭心念一动,传音给莫方执。却不曾想那人只是动作顿了顿,依旧在想办法将自己弄出去。


  知道莫方执向来执着的很,南无亭也不再说话只是愈发警惕起来替他注意着周边的环境。


  剩下的一切发生的太过顺利,南无亭心中的不安更甚。


  变故就是在那一瞬间发生的,来不及做出什么,莫方执只是闪身挡住了南无亭,将剑横在胸前,堪堪挡住那一下几乎是对方下了死手的攻击。握剑手的虎口被震裂,血流进剑柄的花纹里。南无亭双指并拢,在胸前画了一个印记,剑匣应声而开,里面的剑飞出,剑指前方,护在两个人的周围。


  那日,南无亭记得,他与莫方执一同厮杀,一直撑到援兵来的时候。那时候的莫方执整个人都好像从血水中捞出来的一样,那套蓝白色的校服被血染成了更深的颜色。因有莫方执护着,南无亭并没有受什么伤,唯一算得上是重伤的就是侧腰出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与莫方执全身的伤相比也算不了什么。


  南无亭半环着怀中的人,竭力避开那人身上的伤口,怀中人的脚步漂浮,可露出的那只眼睛却还是清明的很。


  “无亭……”


  “嗯?”南无亭压住心中的不适——其中有担心的慌张,亦有心动时气息不稳造成的不适,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


  怀中传来轻笑声,南无亭不知道为何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在这么严肃的情况下那人还能笑得出来。


  “你不用那么小心,我又感受不到。”


  “什么?”


   莫方执笑着摇了摇头。并非南无亭没有听到,只是他有些不可置信,明明每个字他都认识,他都能听懂,可为什么一连成句子,他就不太理解是什么意思了。


7.


  那日之后,南无亭和莫方执都被送去了云梦养伤。修行之人自愈的速度飞快,云梦更是修养的绝佳之地,只过了一个晚上,南无亭几乎就好的差不多了。洗干净,换一身衣服,整个人几乎看不出有什么伤。


  南无亭端坐在客房中,窗外刚好就是一树正值花季的樱花。


  浅浅淡淡的粉色簇拥在一起,每一朵花都开的饱满,清淡的香气顺着大开的窗户飞到房间里,让人闻了不免心旷神怡。


  南无亭就看着这一树樱花走了神,那一瞬间,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咚咚”


  一个不过十岁左右,身着云梦校服的小姑娘推门进来。


  “大哥哥今天感觉怎么样?秋师姐还在那位华山哥哥那里,就让我来给你送药。”


  “多谢。”南无亭接过那碗卖相看起来就极其没有食欲的药一饮而尽,拇指在犹豫的时候习惯性的摩擦着碗底,“莫……那位华山少侠怎么样了?”


  云梦小姑娘方才还艳阳高照的脸瞬间变得愁云满面:“师姐说,那位华山哥哥的情况很不好,味觉嗅觉触觉都已经没有了……”


  南无亭的心中一抽痛,就在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莫方执的那句话。


  【你不用那么小心,我又感受不到】


  体内气息又开始紊乱,这一次,南无亭没有压制,任由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撞的生疼,却减轻了让他极其陌生的心脏痛,让他的头脑更清醒些。可能是南无亭一直不出声激起了那小姑娘的述说欲。小姑娘扯了扯自己的裙角小声说:“师姐还说,那个华山哥哥得了一种罕见的病,如果不治会死掉的。”


  死……?


  突然间,南无亭只觉得这个字眼十分的陌生。


  莫方执会死?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可能,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莫方执就好像永远都不会死。


  小姑娘看着刚刚还好好的人,嘴角突然溢出血,瞬间慌了神。


  “大哥哥!”


  南无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服那个小姑娘让她离开的,只知道自己脑子一片空白,连体内肆虐的真气都忘了抑制,呆愣愣的爬上了床,端端正正的躺好,目光无神的盯着床顶。


8.


  “你怎么又没喝药。”秋梦一看着桌子上一动没动的药碗,叉腰就开始骂,结果被骂的人悠闲的瘫在榻上,把玩着手里的萧。等秋梦一骂累了,才讨好的倒一杯茶水递过去。


  “你也知道这药没什么用,喝不喝都没什么关系。”


  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秋梦一刚压下去的火气腾地又冒了上来:“我就纳闷了,你怎么一点求生欲都没有。你的宏图伟业一个都没完成,没了命,你拿什么做资本!”


   “你知道的,在没遇见他之前,我的生活过的有多浑浑噩噩,没有目标,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每日除了练功打架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去做。可自从遇见了他,我所有的一切都以他为出发点,为了保护他而变得更强,为了他做了太多的改变,可是万万没想到终究我还是比不过他口中的大道。自他修了无情道,我就知道,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秋梦一的火气就被莫方执用四两拨千斤的力道给拨没了,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她垂下眸子,声音闷闷的:“你满脑子都是他,就不会为我们想想吗?你死掉了,我们都会难过的。”


  莫方执心软的揉了揉秋梦一的头发,笑骂了一句“傻丫头”,心里却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涌上一股酸涩之意。


  他又何尝不想活着,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无论面上表现的有多么不在意,心中难免还是意难平。


  他最近的记性越来越差,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是什么时候,为什么相遇,第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同游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牵手是什么时候,自己第一次偷亲他是什么时候……越来越多的第一次在莫方执的记忆中消失,他只能靠手写下所有的事情,来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


  窗外一个白影闪过,屋里的两人竟没有一人察觉到。


9.


  这日天气晴朗无风,太阳照在身上不会太过炙热反而暖洋洋的,总让人平白生出慵懒之意。南无亭正收拾东西准备辞别云梦,返回师门。


  这几日他的外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看起来与健康的时候无异,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他只是外强中干,体内真气乱成一团糟他也没有心情去梳理。那日莫方执的话日日徘徊在他的耳边,每当他想静下心来的时候,总会出来叨扰一番,好像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他甚至做起自己最看不上的事情——几次潜入秋梦一的书房,试图翻出有记载莫方执病情的病历或者医术,却无果。


  告别了经常来给自己送药的小姑娘,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但南无亭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回程的路上遇见兰帮的人,那人看起来还很眼熟。


  “我瞧是谁,原来是老朋友。”那人的笑依旧让南无亭心生厌恶,可他深知现在的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能脱身才是上上策,可那人却像狗皮膏药一般,一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样子。


  纠缠的结果必然是南无亭占了下风,那人也发现了现在的他不过是强弩之末,愈发嚣张起来。


  “噗”


  南无亭抹了把嘴角的血,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再次摔在了地上。外部的攻击,内里真气的紊乱,将他置于冰火两重天的地步。


  “莫兄呢?往日里不是你一出事他必在么?”那人走过来,一脚将刚刚撑起上半身的南无亭踹倒在地。


  “小道长,以前不是凶得很?今日怎么这么不堪一击。嗯?是因为小情人不在?不过说实在的,这张脸还真是绝色啊。”


  南无亭偏头躲过那人的手,眼中满是嫌恶。那人被他的动作激怒,一只脚踩住他的手腕,用力碾了碾,南无亭咬紧牙关才没痛吟出声。


  那人正准备抬手,却突然感知什么,向后闪身,虽然反应也很快,却还是被这快准狠,朝着他命门而来的一剑砍破了胳膊。


  莫方执看了眼瘫在地上的南无亭,眼中杀意弥漫,握紧了手中的剑。


  “看我说什么来着。”那人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单手捂住流血的伤口,“还真是一出事莫兄必在。”


  莫方执啐了一口,习惯性挽了个剑花:“屁话真多。”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么能被人如此糟蹋。


  南无亭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是莫方执拖着还在淌血的剑,向他走来,仿佛他好像什么绝世珍宝,小心翼翼的抱起来。


  南无亭最后的记忆就是莫方执落在他唇角轻柔的吻。


后记


  “后来呢后来呢?”一个生的粉雕玉琢的身着云梦初级校服的小姑娘追在穿着怀素装的师姐身后,不厌其烦的问着。


  “道长见笑了,师妹还小,不懂礼节。”将药包好递给面前一袭白衣,一头白发,纤尘不染的武当道长。


  “无事,每月都麻烦姑娘了。”


  她欠了欠身,送走了仙风道骨的人,转身揉了揉小师妹的头,想当初,初见那两人的时候。自己也是这般大。


  “乖,师姐还要忙,今日课业做完了么?”


  小姑娘不满的撇嘴:“师姐又不给我讲结局。”


  她笑了笑,不再答话,直起身子望向方才那位道长离开的方向。


  后来……


  后来不过是一人入土,一人失了记忆保了性命却一夜白头。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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